陈宇鄙夷的看了一眼哥儿俩,这俩人一看就是半文盲,老鸨拿来纸笔,陈宇一看,青楼是有钱呐,用的都是上好的宣纸,当即铺开纸,舔饱了笔,屏息凝神,
略一思索,就下笔写下,
男儿何不带吴钩,收取关山五十州
请君暂上麒麟阁,若个书生万户侯
陈宇知道肚子里的那些唐诗得省着点儿花,刚在卢国公府作的诗正好拿出来一用。
程家哥儿俩那是半个文盲,只是喃喃的道,“哦豁,子寰还会作诗啊。”
房遗爱虽也是纨绔,但到底是房玄龄之子,诗词书文一道自然也是颇有见地,还没仔细看诗的内容,便被陈宇的一手半成品瘦金体先给惊到了。
“子寰,你这字是师从何人?好生秀气,却又觉得端庄工整,有大家风范。”、
陈宇笑笑,把写好的诗交给老鸨,“这是我自创的。”完美无缺的装了个杯。
老鸨显然也是念过些书的,这诗写的好不好另说,这字确实实实在在的好字!拿上诗,转头一路小跑上了二楼。
“什么?这书法乃是大家之道,你小小年纪竟然能自成一派?”房遗爱大惊,程处默程处亮这俩纨绔倒是没表现出什么惊讶,反而眼巴巴的看着楼上,连身边姑娘给他们喂到嘴边的酒都不香了。
陈宇与三个纨绔又喝了几杯酒,来青楼他们是没可能自己带上今朝醉的,这会儿喝的是葡萄酿,就是初级的葡萄酒,没经过过滤和提纯,虽有些浑浊,喝着倒也清甜爽口。不多时,只闻得楼上一阵香风袭来,陈宇一行精神一振,便看得走来一位少女,婀娜多姿、眉目含情,瞧着只有十五六岁,神色间却自有一副媚态、程处默三人眼睛都直了,这女子走到四人身前,盈盈一福,娓娓道,
“奴家见过四位郎君,不知这诗文,是哪一位郎君所作?”
陈宇手虚扶了一下,笑盈盈的说道,
“正是某所作,想来这位娘子,便是初月姑娘?”
这初月姑娘又是一福,“正是奴家,公子大才,不知奴可有这福气,用这诗文给公子唱上一曲?”
陈宇一听,麻蛋,说好的投怀送抱,软玉浮香呢?怎么就是唱曲?当下也不好拒绝,硬着头皮点点头,“行,你唱吧。”这会儿陈宇都懒得拽文了,没意思。
初月也不以为意,唤过一张琴来,这初月姑娘一弹琴,眠月楼其他客人,有的就坐不住了,又待听到初月唱出的诗文,更是纷纷颔首,这初月一边弹琴一边还时不时的拿眼勾一下陈宇,这才让陈宇有了点儿逛窑子的感觉。
“好,这初月小娘子唱的好,诗词更是雄浑壮阔,不知这首诗,是何人所作啊?”陈宇他们抬头一看,却看见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儿,穿着打扮一看就是读书人,估计是个当官儿的,程处默程处亮和房遗爱却是认得这老头儿,赶紧起身,
“见过孔博士。”
陈宇也随着他们下拜,心里嘀咕,孔博士?我怎么记得酒楼送菜的才叫博士?姓孔?和孔老二是啥关系?印象中孔家的后人不是叫什么衍圣公吗?
陈宇偷偷的瞟了一眼程处默,程处默知道他不认识这老头,当下赶紧说,“孔博士,这是陈宇陈子寰,乃是制作曲辕犁之人,今日陛下在我程府召见他,现已封了他作宣节校尉。陈宇,这乃是我大唐国子博士,孔冲远先生。”
这老头看起来尚显和蔼,对陈宇点点头,“老夫孔颖达。”
哦,早说啊,孔颖达这人陈宇听过,虽然历史书上没怎么多写,但是没听说这人有什么劣迹,到底是孔子的子孙嘛。
当下陈宇也是再一揖,“见过孔博士了。”
“好说好说,陈校尉制作的曲辕犁乃是利国利民的良器,老夫也是在朝堂之上见过,想不到陈校尉身为武将,对于诗词一道竟也有此大才,这诗可有人指点于你啊?”孔颖达其实就是不信这是陈宇自己写,说这话也是客气客气罢了。
“孔博士见笑了,这诗乃是今日我与陛下奏对之时所作,并无他人教授”陈宇不慌不忙的将了老头一军,抬出李二来,你看,皇帝亲眼看着我作的诗,你敢说我弄虚作假?
孔颖达到底是老油条了,抚须呵呵一笑,
“陈校尉年少有为,是老夫眼拙了,往后同朝为官,少不得还要向陈校尉讨教一二。”
这老头焉儿坏,陈宇不敢得罪他,忙说,
“孔博士说的哪儿的话,您才是当世大儒,小子今后少不得要向您请教。”
孔颖达眼看逼装完了,又与程处默三人客套了几句,便也不再纠缠,他身边还有几个看起来像是朝廷官员的人,想来是今天休沐,一起结伴来狎妓了。
看着孔颖达走远,陈宇送了口气,这会儿也没心情逛窑子了,妹妹还在家等着呢,初月走了上来,“陈公子,奴今日有幸唱得陈公子的大作,不知这副墨宝,可愿赠与奴家?”
“好说,这字就送给初月姑娘了。”陈宇点点头,又看见初月羞答答的从身上拿出一个香囊来,递给陈宇,说道,
“公子若不嫌弃,就收了奴这香囊,往后公子再来眠月楼,奴还要向公子讨教些诗文、”
陈宇毕竟是后世之人,不太熟悉这里面的弯弯绕,点点头收下香囊,初月一步三回头的拜别四人,又看着陈宇羞赧一笑,施施然上了楼。
“麻蛋,子寰你可以啊,初月姑娘把香囊都给了你,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自荐枕席,要让你当这入幕之宾啊!”程处默眼睛都红了。
一旁的房遗爱也是也是一脸猥琐的凑上来说,
“嘿嘿嘿,子寰,将来你梳拢她时,可不能忘了和兄弟们说说这具体的细节啊,嘶,若是厌了,也不妨给兄弟们尝尝鲜。
“是啊是啊,”程处亮淫邪的搓着手,“看她那媚样儿,床上一定够劲儿!”
陈宇脸一沉,“这特么说哪儿去了!你们仨逛窑子不好么来什么青楼!”
陈宇回过神来后也回想了一下以前看的书,各位看官,真别以为青楼的清倌人怎么怎么清高,无非也只是四个字,待价而沽。清倌人只是在入青楼时就相当于签了协议,多少多少年里,青楼不能强迫她卖身,但是这是有年限的,三年也好五年也罢,年限到了一样要接客,清倌人的出路无非两条,最好的结果就是被当官的人家看上,赎回家做一房小妾,但是她们的卖身契价格很高,想要给她们赎身需要相当大的一笔费用,若是时限到了没人给她们赎身,那就只能梳拢,也就是拍卖初夜权,老鸨会收取一笔不菲的费用,梳拢过后就只能转为红倌人,少不得也要做那品箫弄笛之事。
这初月姑娘的心思陈宇也想明白了,她这等身价的清倌人,自然是看不上平时那些给她递诗写词的小文人的,因为绝大部分小文人出不起赎身的价,陈宇是和程处默他们一起来的,程处默房遗爱这几个二流子那是大唐出了名的纨绔,又听到程处默说陈宇是封了官儿的,看起来年纪又不大,和几个纨绔看起来关系极好,家里说不定还没娶亲,若是被他赎了身,回家起码还有两年好日子过,不至于被正室夫人欺负。你要说她不爱才,那不至于,清倌人的文化修养比大半红倌人好得多,陈宇的诗显然是给了她冲击,综上所述,这初月刚开始惺惺作态,待程处默点明他身份后又主动示好,陈宇也就理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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